黄立言:我真的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啊
👆 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 象外
黄立言 《自我及情感》
布面油画 200x 150cm 2019
“我感觉,我只是负责烧开水” 作为无聊旁观者的艺术家
我画画、拍照,所有的一切,都是为了打发无聊
黄立言:不知好歹
上海狮語画廊 Leo Gallery Shanghai
艺术家 Artist | 黄立言 Huang Liyan
策展人 Curator|冯博一 Feng Boyi
展期 Duration|2022.09.24~10.30
地址|上海徐汇区武康路376号武康庭内
Venue | Ferguson Lane, 376 Wu Kang Road, Xuhui District, Shangha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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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有一个知识分子的自觉
所以你才决定做一个二流子
雷徕 论 黄立言
说到这里我们点进黄的短视频作品看看。
喔,原来画作反倒是短视频的补充,对照短视频,才看到了画作的另一重真相:故作小儿女无聊姿,原也是种对抗——当接受了现实页的不能够显示,只留下不远处的宏大非负能量叙事的时候,无聊除了是一种放逸在天真无邪间的快乐之外,却也是一种开了天窗的姿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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狮語画廊 x 黄立言
L :您的作品中看似没有规律与逻辑的意象时常并置,使作品充满神秘的寓言色彩。您是如何对画面进行组构的?这些意象的灵感来源于哪?
H :我觉得万物之间存在着某些隐秘的汇合,它会在某一刹那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。现实生活已包含了所要表达的一切,我能够做到的不过是用心去感受和捕捉它,然后以自己的方式呈现出来。
L :您说过艺术最重要的是感受力。你的作品名常充满诗性,画面中看似不相干的穿插元素也呈现出如诗歌般灵动的通感。您认为这一形容准确吗?您认为这样细腻的感受力是如何养成的?或者说什么样的情境最激发您的感受力?
H :准确。我也不知道,也许是与先天性格和后天的遭遇有关。好像有人这样说过卡夫卡,说他就像一个被剥掉皮肤扔进暴风雨中的人。过份敏感也不是什么好事情,尤其是现在这种境况。
L :画作对人物面容的表现都比较模糊粗糙,是否想隐去人物具体的身份,加强一种寓言形象的普世感?
H :是的,对我来说它不是具体的人,而是当下人的某种状态。
L :画作经常出现动物的形象。选择不同动物背后有什么考量吗?是否不同的动物有不同的寓意?
H :很多时候更多是从画面效果来考虑。对我来说人与动物没什么区别,不过不同的形象传达出来的信息肯定是不一样。我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编剧或导演。
芒刺 170x155cm 布面油画 2016
L :您本次展出的作品,较于前作,似乎在色彩上更丰富了。您认为自己的创作思维方式经历了什么阶段性的变化吗?您如何评价自己当前的创作状态?
H :有朋友看了我最近的画觉得我心情应该不错。也许是吧,不然又能怎样呢。我希望自己能够更加放松从容一些。我挺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的 。
L :某种程度上而言,您的创作是您以旁观的视角对于荒诞现实的回应。您认为您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视角与姿态吗?您“不掺和”、“自甘边缘”的定位与您的创作本身有什么相互影响吗?
H :“不掺和”“自甘边缘”是一种尴尬的状态,一个被动的选择。这次展览冯老师提供了几个题目,我一下子就选了不知好歹,一开始是觉得挺好玩的,有点调侃又有点酷,但回过神来就感到特别羞愧。!我经常因为这个而焦虑,对我来说如何与人相处比画画困难多了,我总是被迫与人相忘于江湖,因为总是说着说着就没话可说了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,打酱油是我最喜欢的状态,这样感觉自在一些,这种状态自然而然也会反映在创作上。在这我想郑重感谢一路以来帮助过我的朋友老师,真的非常感谢。
L :您说过,“所有的一切都是可疑的”,有什么是令您确信的东西吗?
H :有,比如说艺术,爱。
L :您对于死亡的议题常常不避讳,也同时强调“生”的力量。您现在如何看待“生死”?你认为您的艺术是这两股力量的体现吗?
H :我以前觉得,现在还是这样认为,死亡才是上帝给予人类最好的礼物。唯有死亡才会真正让人思考生命的意义,它甚至给你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。虚无才是人类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。
L :您说过做艺术家对您来说最重要的或许就是自由的生活方式。对于现在的您来说,艺术意味着什么?或者,您想通过艺术达成什么吗?
H :现在对我来说艺术提供了一个与现实缓冲的空间,一个可以喘息的夹缝。我希望通过艺术能与自我达成和解。至于别的,就交给上帝吧。
2007年硕士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油画系
现工作生活于广州和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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狮語画廊 x 冯博一
L :能否聊一聊您与黄立言老师是如何相识并保持合作的?可否分享下本次展览的缘起是什么?
F :2013年,我在苏州金鸡湖美术馆做过一个题为“杂七杂八——青年一代的视觉修辞”的展览,通过胡斌的推荐,我邀请了黄立言参展。从此与他相识、相交和一直保持合作关系。
狮语画廊的定位和名声,成为我推荐给贵画廊的主要理由,而李宗奇先生对黄立言作品的认可、接受,也就成为这次展览的缘起和契机。
一个幸福的瞬间 布面油画 120x210cm 2019-2021
L :本次展览名为“不知好歹”,以戏谑的语气赞赏的味道。题名如何而来?能否分享一下对该主题的想法?
F :“不知好歹”是一句话玩笑话!黄立言总是有一种被动又从容的状态,他的绘画作品其实是他闲云野鹤生存的流光碎影,而他又总是谦逊的自嘲,显得有些“不知好歹”。
L :这是您第一次在上海狮語的空间进行策划。能否分享下本次展览在选作、策展与空间布局上是如何考量的?
F :这次展览主要是呈现黄立言这两年的新作。在作品选择上,凸显了他在极具变态的现实境遇中的极度扭曲。因为黄立言作品题材和图式比较单一,我们更多地是根据狮语画廊的二个展厅,从他作品的视觉感受上进行布展。希望给观众提供一次散漫、无序的碎片化场域。
L :您强调黄立言作品的图式结构中的矛盾,因其碎片化与无规律性,构成了介于想象与纪实间的一种“魔幻现实”。能否就此具体谈一谈?有许多艺术家的作品呈现了虚拟与现实间的中间地带,您认为黄立言的作品在内容、技法与绘画语言上与他们有何不同?
F :在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(Michelangelo Antonioni)1966年拍摄的电影《放大》的剧情中,草丛里发现的尸体真相在哪儿里?最后一幕堪称为影史经典:几位如哑剧中人,挥动着球拍却不见球!电影没有给出答案,这是导演的玄妙之处。
安东尼奥尼片中的角色经常漫无目的游走于城市,而黄立言作品所呈现的或者说他所青睐的题材也是对天、地、人的描绘,却分不清他的主角是苍荒的空间,还是那些莫名的人与兽?在他煞有介事设置的场景里,你找不出现实的情节线索,或者说,提供更多的是“阳光下”难以言说的悬疑和莫名其妙的迷局。
由此,构成了他画儿中有些荒诞不经的意味——貌似真实,其实虚构。同时,他似乎有意打乱了视觉的次序,得心应手地将画面中的人、物和景致切割、涂抹成不同的片段,在真实中引进梦幻,使真实与梦幻产生的间隔与交杂,转化为神经质般的诡异形态,浓缩了黄立言在喧嚣的混世里无所谓的自我表现与独领风骚。我以为这是黄立言绘画艺术的殊异之处。
L :您形容黄立言的作品充满“寓言性”。您如何看待他作品的这一特性?您认为它们指涉或回应了什么?
1960年代生于北京
1980年代历史专业本科毕业。当过教师,做过20年的专职编辑。
1990年代初开始游走于民间空间。
现生活、工作于北京,并兼任四川美术学院艺术社会学研究所研究员。
2007-2017年兼任何香凝美术馆艺术总监;2012-2014年兼任苏州金鸡湖美术馆艺术总监。2010年、2016年两次获“艺术权力榜”年度策展人奖;2017年、2018年连续两年获AAC艺术中国“年度策展人”奖。
从1980年代末开始,致力于中国当代艺术的策展、评论、编辑等工作。始终关注边缘、另类的艺术家、群体和不同代际艺术家生存状态及创作趋向;注重中国当代艺术的在地性、探索性和批判性;尤其重视具有实验性价值的艺术家创作。撰写有百万字的论文和评论文章;策划有上百次中国当代艺术,以及中外艺术交流性展览。是目前中国当代艺术界最活跃的独立策展人和评论家之一。